王敏春也報名了，但院裏不批她，因為她切掉了一片肺葉，呼吸機能不如常人，去高海拔地區恐有危險。匡雋笑她：“想不值班的心思被主任看穿啦——”王敏春懊惱地說：“為了讓我值班，你還真是下狠手！還我肺來！”

許晨給匡雋買了一套沖鋒衣，是珊瑚紅的。匡雋說顏色太亮了，許晨說她懂個屁，要去的玉樹那邊現在是到冬天，到處都是雪，要穿鮮艷一點，一個是不容易犯抑郁，二個是走在外面顯眼，不會丟。好有道理！

許晨說不去送機了，到了那邊不要哭，凍壞了臉不值當。匡雋說好。

在飛機上匡雋的眼淚打濕了眼罩。

接下來整整十天裏，畢清雯都沒有見到駱濱岸，駱濱岸只叫她自己去玩，吃喝費用他報銷。

實際上駱濱岸從下飛機起，就自己走了，酒店也沒住畢清雯訂的。他把畢清雯丟在堪培拉，自己去了大堡礁。

潛在海裏的時候，駱濱岸聽著自己的呼吸聲，這裏太寂寞，四周都是海水，太像匡雋老是噴湧而出的淚水。駱濱岸忽然想起，自己並沒有給匡雋解釋的機會。就是死罪，也有辯護過程的。

駱濱岸沖出水面，他想聽一聽辯詞。

趕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國，一落地物管就致電他，說那個箱子真的找不到了。駱濱岸沒有心情聽對方喋喋不休的抱歉，匡雋爺爺的筆記本也在裏面……

他開車到匡雋家，U型鎖冷冷地掛在門上。隔壁李大叔出來看到他。

“喲，小夥子，來找匡匡啊？”上次在匡雋家住的一個禮拜，街坊們已經知道他是匡雋男友了。

“是，李叔。我剛出差回來，匡匡最近值班多嗎？”駱濱岸想問的是匡雋最近回家多嗎？

“不清楚，有些天沒見匡匡了。哎，他們當大夫的都忙。”李大叔朝他招招手。“小夥子你來，我老伴做了酒糟魚，你帶點走。”

駱濱岸推辭不過，收了魚。他邊開車邊琢磨，現在是下班時間，是去醫院找匡雋，還是先去找找許晨？上次許晨來找他，他沒有給什麽好臉色，依著許晨的脾氣，恐怕這次去找也問不出來什麽。那去醫院？這次不比上次，萬一場面難看到控制不住反而是沒了退路。兩相權衡之下，駱濱岸給許晨去了電話。

“喲~小表舅！”駱濱岸都能腦補出許晨那副幸災樂禍的神色出來。

“匡匡——有沒有在你那裏？”

“沒有。”幹脆利落的回答。

“那她現在在哪裏？”

“小表舅，你讓她安靜一會。”

“我想見見她。”

“真沒這個必要了。”許晨哼了一聲說。“我說了，你要在意一個前男友，這個戀愛趁早別談。看吧，談砸了吧。要按我說，你倆別見面了，見面多尷尬。”

“也許，她有話要對我說。”

“是，她本來有話要說，現在沒了。”

“我真的很需要見她。”

“小表舅，說實話，我不知道她在哪。”大實話，玉樹那麽大，真的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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